中國美協副主席、中國美院院長許江,是第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教科文衛委員會委員。2009年4月3日--4月24日,“被拯救的葵園:許江新作展”在上海美術館舉辦.本次展覽由中國美協、中國油畫學會、上海市文聯、浙江省文聯、上海美術館、中國美術學院主辦。本次共展出油畫、水彩畫、雕塑等三百多件作品,多數是許江近三年來創作的新作。</FONT>
文化底蘊決定了藝術家的個性。
與三年前“遠望·許江的繪畫”回顧展不同,這次“被拯救的葵園·許江新作展”中,絕大部分的作品是以葵園為主題的新作,集中而強烈地表達了許江對油畫藝術本體語言的探索。如果說三年以前,許江的作品更多地“托物寄言”,今天許江已找到了自己獨特的油畫語言,更多地從對外在形態的依賴和主題先行式的詮釋中解放出來,使得藝術本體語言得到了自然深刻地表達,無論是歷史滄桑,抑或人性悲歡。
向日葵,是油畫中的經典形象。許江說梵高的葵是花朵,是輝煌;我的葵是果實,是秋霜?麍@已成為許江的精神家園,在這里他以視覺的永恒、可見來表達歷史的變遷、泯滅、更替,以形象的凝造來表現情感的悲慨、堅韌。許江很欣賞一位哲學家對他展覽的評價:在這里,有一種歷史渴望拯救,一如花朵渴望太陽。我們看到,在這里這種“渴望”,不再是藝術家的直白,而是作品內在表達。許多藝術家一生都在尋找著能與自身個性、思想、情感相和諧的藝術形式語言,但這種尋求完美和諧之路又有幾人得償夙愿。許江是幸運的,從東西方對弈、城市廢墟到葵園系列,在藝術本體語言的發現上,許江構建了一個新的飛躍。這個飛躍濫觴于三年前許江的個展。
當年87歲高齡的吳冠中先生在參加開幕式后即離去,數日后老人悄悄地來到展廳,靜靜地看完了三個展廳全部的作品,當工作人員企圖作些講解時,老人道,我只承認畫本身所表現的,之外的解釋是無所作為的。吳冠中肯定了許江用黑白油彩畫故宮雪景的一幅小畫,說畫畫要先見其美,然后再去看畫的是什么。在筆者陪同許江拜訪吳冠中的促膝長談中,許江更深刻地感悟到吳冠中的“象論”。吳冠中說,應該先到一個意象世界里去,然后再到具體的“形”里邊去,而不是這樣反過來的效果。對此許江概括道:既“象在形先”,又“風箏不斷線”,這是吳先生的方法論。這一方法論既強調生活的重要,又不受寫實具象的羈絆;既強調市地現場的品位體驗,又重視心神飛升的感受和把握。在寫生過程中,如何營造內心感受,漸離事物的表象和常態;如何活化自己的內心,進而在心里形成對一般視覺的超越,既心既物,恍兮惚兮,得其意象! “象”的要義,取“象”的方法,“象”的意境,是吳冠中先生藝術思想的真正內核。這些給了許江很深的啟迪,獲得一種畫家之間敞開心扉之時才能得到的雨露滋養。
如此的感悟,催生了今天許江的上海展。這個展覽的突出的意義是許江明確地確立了自己的藝術本體語言,在向日葵這樣一個物的表現中,充分展現了許江作為“這一個”的“象”。
許江身上始終擔負歷史的厚望。被“極左”思潮剝奪了教書權利的中學教師父親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四月三日,畫展開幕后三天竟是父親逝世19年的忌日。許江用“含辛茹苦”來概括父親對自己的關懷和厚望。作為中國美院院長,許江更是承繼著林風眠、吳冠中等“以美育代宗教”、“藝術為天下公器”的教育理想。在他新出版的《南山肖像》中,我們看到作為院長他竟然為本院師生寫了80多篇藝術評論文章。這份家國社會之重始終是許江創作的背景色。許江說,我畫葵園,只在這葵園中懷一份期待。那曾有的繁華和風采、那大地曾經的豐饒還在那里邊嗎?由此,我們想及土地的歷史。在許江眼中,葵是在對陽光的追求中,從大地生長的精靈,葵的一生創造了金色的輝煌,即便到經霜葉落,那滿載生命種子的葵盤依然向太陽高舉。單葵的偉岸高潔,群葵的夏日輝煌、秋霜悲慨。許江正是用濃重的筆觸揭示出了葵、葵園內在的詩性和藝術概括力。他喜歡迎風高吟先賢佳句:吾聽風雨,吾攬江山,常覺風雨江山外有萬不得已者在,此不得已者,即詞心也。
在剛勁強悍、奮發昂揚、大氣磅礴的油畫筆觸外,許江還以相對柔美的二百幅水彩畫,集中作了一個轟炸式的展示,在水彩畫的甬道中逼人而來,觀眾仿佛穿越了葵園,葵的影像和記憶彌漫在空中,許江希望以此來抗衡當代影視的強權。在油彩和水彩剛柔并濟的語匯外,許江更展現了他多年探索的結晶----葵的雕塑。在這些雕塑中,許江強烈的表達了對葵造型本身的感悟,并展示了只有畫家才具有的空間視野。
會思考的畫筆,是許江的追求,他一手畫筆,一手文筆,兼有畫集和文集出版。在對待雕塑的創作上鮮明地體現了他的這一特點。他認為,在今天的藝術創作中,雕塑的疆域已經十分開闊,幾乎所有的空間形態都與雕塑相關聯。雕塑的直觀方式首先是通過富于質感的直觀形態,喚起人們深藏肌體內部的切膚之感,同時又將某種品質注入其中,架起內涵豐滿的精神橋梁。許江把滿布種子的葵盤栽到地上,葵干傲立于上,這一個個青銅的雕塑體現了生命與精神相交替的力量。
許江的向日葵是在新世紀之初的旅途中發見的。在亞、歐、非大陸交界的穿梭中,許江驚奇地發現伊斯坦布爾、孟買、。。。等重要的城市,總是在公元紀年之外還另有一個當地歷史的時刻,佛歷、回歷、土著歷,在探求各地文明之謎的旅途中,許江驀然被路邊的一片葵園所吸引,從此許江找到了自己的油畫時刻。
人生道路可以多彩,然而,許江內心的理想和底線堅守著:我到底還是一個畫家啊!他多么渴望能保持三年一個新作展的創作狀態。
許江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五零后的一代,經歷了艱難而與共和國共趨成熟。在他們的身上要實現藝術本體語言與時代使命的完美和諧仍是任重道遠的課題,許江無疑是開了一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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