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所有人的歷史,但成就歷史高度和品質的卻只是那些高識,堅信,堅守且做出不懈努力沉靜的絕少數。藝術的歷史也一樣,只有那些高識,堅信,堅守且做出不懈努力沉靜的絕少數藝術家,才是成就我們時代藝術,讓我們這一時代的藝術進入藝術歷史的可能。在這個角度,我想,一個策展人所有的做為,所有努力的終極目的,終極的價值,或只是尋找和盡自己的一切心和力扶持和幫助這沉靜的絕少數。
我在此次展覽的策展書主旨中寫道:在視野所及,能力所及,關注有品質的純藝術,關注真誠,有天分,有理想,有品質,有信念,有獨立思考,有高識,在喧嘩的人世默默堅守,做著長期努力的藝術家和藝術新秀;關注既有民族的獨立品格,又有世界和歷史品質的藝術家。
對參展藝術家的定位則是:A,長期從事當代藝術創作,對當代藝術有清醒認識、真誠且有高度和品質,并有個我生命體驗,對社會、人世存在本身有獨立審視和思考,對當代和歷史、民族和歷史有獨立思考和創作品質的藝術家。B,國外有影響有高度的大藝術家及在中國發展的國外優秀的藝術家(藝術沒有國界,象在法國的畢加索,達利,凡高,在美國的杜尚,羅斯科等,中國的當代藝術不應當閉關自守,要有開放和接納的胸懷和膽識)。
人世的理想是美好的,但理想的實現卻艱難。如上所言,當我說:“在視野所及,能力所及”時,對理想實現的艱難部分我是清醒的。每個時代必有偉大的人物,成就歷史的人物,但這成就歷史的人物在我的有生之年并沒有出現,或是出現了而我并沒有這幸運與“他”相遇。另一方面,便有這樣人物,并真與我相遇了,或者我也并沒有能力扶持和幫助他。這是人世理想的艱難部分,包含了人世本在的艱難,人世人為的艱難和我自身能力的有限和人世“加予我身”的艱難。
在“主旨”中我的另一關注是強調“既有民族的獨立品格,又有世界和歷史品格”。 法國的藝術我們一看就知道是法國的藝術,美國的藝術我們一看就知道是美國的藝術,英國,意大利,西班牙等等,各國的藝術是不同于別國的藝術的。同樣,各個國家,各個民族的藝術不同時期也是各不相同的。一樣地,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里任何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他們的創作一樣是各不相同的。但不各的國家,不同的民族也罷,相同的國家,民族不同時期的藝術不同也罷,卻一樣的為我們喜愛,一樣的具有崇高的品質和地位,如果前面說的是“不同”,這里指出的卻是“同”。即所有偉大的藝術品,它們既有絕對有獨立精神和品格,同時也有著絕對共同的高度和品質,這是矛盾的統一體。這便是我所以強調“既有民族的獨立品格,又有世界和歷史品格”的原因。
在參展藝術的選擇里,我關注的其中一方面是國外藝術的影響和必要,尤其是那些在國內發展的外國藝術家,我并且特別地說明和強調:藝術沒有國界,象在法國的畢加索,達利,凡高,在美國的杜尚,羅斯科等,中國的當代藝術不應當閉關自守,要有開放和接納的胸懷和膽識。這種關注的理由主要是兩方面的,其一是當代藝術的源流和高度在“西方”,真正偉大的“當代藝術家”,真正偉大的“當代藝術品”也在“西方”。 “西方”藝術的關注,可給我們提供一種參照和比較。另一方面,“西方”藝術家的加盟,或可能像倫勃朗,畢加索,達利,凡高們在法國,杜尚,羅斯科們在美國一樣,或者有一些有偉大天才和努力的外國藝術家與中國本土藝術家共同努力,既成“中國的當代藝術”,也成就“世界的,歷史的當代藝術”。
展覽的副題是“恍惚繪畫暨名家邀請展”,名家這塊我想大家是“不說也明白”的了,但我所以選擇這些名家而不是別的一些名家,卻一樣是有我的“私心”,首先是尚揚先生,他個人的人格魅力,追求的純粹,作品的純粹和高度固是我所能想到中國當代藝術家的榜樣,作品鮮明民族的獨立品格,世界和歷史的共同品質和高度讓我們對中國的當代藝術進入世界當代藝術史有了希望和信心。在某種意義上,他是當代藝術當之無愧的精神的鏡子,是中國當代藝術史的骨頭和良心。
秦風先生以中國“筆墨”形式和精神入畫,加以自身的國內和海外經歷,內心的渴望和激情,對中西文化的理解,把握和融化,成就了中國水墨精神絕對民族品質和絕對的世界品質,對中國的當代藝術和水墨的革命無疑都是十分有益的啟示。
夏小萬先生結合裝置,設計,繪畫,觀念的疊加,作品的品質和高度創造了中國當代藝術另類之途,那種接近宗教式的面對和呈示,讓我們的視覺,經驗,和真誠的內心有了這多嶄新的驚喜和幸福,也讓我們的靈魂有著深深的激蕩。
吳冠中先生對中國水墨的革命和繼承是人所共知的。高惠君先生以嚴謹,認真而虔誠的態度把傳統的中國畫和西方的經典“請”到自己的布面,輔以內心的典雅,高貴,憂郁,生命的蒼茫和感傷,仿佛是一聲嘆息,又仿佛是一曲清幽修遠的古曲,一代中國古文人修遠蒼茫的背景。
相對尚揚先生民族性和世界性的純粹和高標,秦風先生和夏小萬先生的創作要相對地,有意識或無意識地靠近國際性,高惠君先生則更貼近民民族性。與高惠君一樣本質地貼近中國的民族性的是葉永青先生的“鳥”,但高惠君先生的借用是純粹的,而葉永青先生則“解構和消解”純粹的“復制”,只是“蜻蜓點水”式地借用了中國筆墨和中國意味,為我們提供了另類的創作經驗。
李廣明先生之前的創作是本質繪畫追求,那種對材質的運用,藝術天生的了解和把握,畫面的蒼茫和厚重,讓人心目有著深遠的震憾和感動。這次他提供的是新作,畫面的蒼茫和厚重被消減,以一扇窗戶的投光一樣的印記“觀念”地在畫面貼近了時代的觀念藝術。田益賓先生則是當代流行的照片圖式和個人對藝術的把握和創作態度。
李銘盛先生來自臺灣,是中國當代藝術的先行先覺者,他作品的全球視野和品質,創作的虔誠,執著態度和終始如一的高貴品質讓我們有深深的敬意和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