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中國和古代日本,“雕”、“塑”工作是分開的,所以有“雕匠”、“塑匠”之說!暗瘛、“塑”兩字合為一詞“雕塑”,開始于日本美術史家大村西崖。作為東京美術學!皬 刻科”第一屆畢業生(1893年7月畢業),大村西崖在校期間就感覺“彫刻”一詞不準確,認為“造型藝術”(plastic arts)有“消滅性的彫刻(carving)”和“捏成性的塑造(modelling)”兩種技法,便組合創造了“彫塑”一詞,以對應西方的“sculpture”。
此次將“雕塑”(習慣上的藝術類別名稱)作為展覽題目,期望借助“雕塑”這個詞的刻意強調,使其明確的含義變得模糊不清,督促觀眾反思已經習以為常的對“雕塑”的慣常理解。在對“雕塑”概念的“激活”中,使其從一定意義上的“赤字”(多次使用,變地意義虧空的“字”)重新變為含義充盈的字。具體到這個展覽來講,將“雕塑”作為展覽題目主要考慮到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滌蕩“雕塑”的歷史含義,提示“雕塑”的現實處境以及時下可能性,在當下語境中重新考量隋建國及其幾個學生的創作現狀。伴隨著“美術”一詞的引入,西方美術體系植入中國,傳統中國繪畫被命名為“中國畫”,以對應西方繪畫,“雕塑”在20世紀也成為“美術”的一個重要類別。上世紀80年代“裝置”作品在中國美術界流行之前,中國“雕塑”體系基本沿襲了歐洲以及俄羅斯雕塑體系。類似油畫,“雕塑”這一藝術形式成為一種“再現”或者“表現”現實生活的工具。當“裝置”逐漸增多之后,一方面人們感受到“雕塑”在中國當代藝術界處境的尷尬;另一方面,也給了人們反思“雕塑”時下價值以及重新發掘其可能性的機會。這次展覽的中的作品貌似“非雕塑”,但是和學院雕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在一般人注重其新穎的藝術形式不同,我更看重這些作品與學院雕塑的承繼關系。在“不破不立”喧囂一時的當下,我更看重“不立不破”所帶來的學術品質。隋建國與他的10個學生組成的這次展覽,一方面體現了中央美術學院學院雕塑生發出的一個創作層面,另一方面也是給中國雕塑界提供一個案例,以供大家深思。
其次,強調名詞“雕塑”的動詞傾向——“雕”(carve),“塑”(model)。在這一轉化過程中,意在突出藝術家創作過程的純粹性,凸顯其對學院“雕塑”體系的超越以及所做的推進!暗瘛保╟arve),“塑”(model)可以視為“加”、“減”這樣的數學術語,也可以視為藝術技法的最基本操作。當一種藝術形式被壓縮到最原始層面時,是否有重新激發它的可能性?當一種藝術形式最基本的手工手段被重新彰顯時,是否能摧枯拉朽式地剝離其演變過程中的所受到的遮蔽?是否能激發藝術家所用材質的“物性”?這一“物性”具有沖破既有學院雕塑限制的沉默和強悍,也具有直視藝術界喧囂和浮躁的鎮定和冷靜。
由物到心,這可以作為藝術家隋建國與他的10位學生創作歷程的一個概述;以心觀心,則可以視為隋建國與他的10個學生教與學過程中的平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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